《誘捕》糖水橘子
是點梗,鋼琴王子(?)遊×大學教師顥,年下,非常貨不對版,我錯了_(:з」∠)_
資深旱鴨子頭回下海,成功擱淺
有點長,14k,廢話紮堆,節奏稀爛,邏輯入土,劇情bug
人物屬於金光,ooc屬於我
1.
突如其來的煩躁像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劈頭蓋臉而來,逍遙遊一陣窒息。他雙手重重按在鍵盤上,譜架上的稿紙和鉛筆跳了起來,暴起的不協和音浪沖走了在窗邊老樹枝上享受午後悠閑時光的小鳥,只剩下他那不知在躲在哪片陰影之下的伴奏者還在有氣無力地“知了”。
琴行老板身上有著一種疑似暴发戶的氣質,在琴上很舍得花錢,但是在琴房的一些細節上就顯得極其摳門。比如這夠進兩回博物館的古舊空調此刻正哆哆嗦嗦吐著溫熱的氣息,想來是制冷劑已經全心全力去威脅大氣層了。明明已經提醒過老板,就算不換新的也該來次大檢修,現在看來不過是吹了個耳旁風。
再者,就是琴房的隔音了。
逍遙遊擡起手臂蘸了蘸額頭冒出的小汗珠,“嘶”地抽了口氣。
果然這條破胳膊承受不了這種高強度的練習。
他有點氣急敗壞地捏了捏不爭氣的胳膊,合上鍵蓋,推開門準備和他的鄰居“談談心”。
相鄰琴房傳出的斷斷續續宛如初學者的琴聲,比起炎炎夏日吹熱風的空調和胳膊上隱隱作痛的舊傷更讓他感到心煩。
他不是周郎,沒有顧曲的癖好,也沒有什麽對初學者的惡意。但是隔壁這位顯然沒有老師指導,全無章法,典型頭一回接觸鋼琴的小孩子,以其旺盛的精力給逍遙遊添了兩個鐘頭的堵。現在並不是假期,琴行空琴房不少,自己的作品正在關鍵時候,請這位小朋友暫時移駕別處應該並不過分。
這說到底還是要怪自己看中這里的高性價比,要不怎麽會跑這麽遠來受這份罪?
真正站在隔壁琴房門口,他推門的動作卻停住了。
這個小朋友長得有點著急。
透過房門的小窗,他看見了背對著他坐在琴凳上的人。
那人白发白衣,身材高挑,可能是琴凳高度沒有調整好,他的雙肩有些僵硬,讓那對漂亮又有些熟悉的蝴蝶骨在白襯衫之下的運動軌跡更加明顯。
逍遙遊的喉結上下遊移了一下,而手卻跳過上級的指揮自作主張推開了門。
2.
“如何?”一曲終了,逍遙遊的雙手懸停在鍵盤之上,像是怕指尖的溫度驚擾樂曲的余韻。
在一旁正和詠天涯下棋的碧松影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落子。
“曲子怎麽樣我一個畫畫的說不好,但是我看得出你自己不滿意。”
只聽見逍遙遊輕嘆了口氣,算是對此默認。
“你最近狀態比之前還糟糕,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沒有什麽。”
他回答得太快,更顯得反常。
看來問題比想象中的嚴重,碧松影停了下來。
碧松影是七雅中年歲最大的一個,和逍遙遊頗有點忘年交的意思。雖然逍遙遊還是個學生,但是性格與膽識頗得他青眼,所以雖然年紀上逍遙遊可以做他的兒子,他卻從來與他同輩論交,很少會以長輩的姿態來關心。
首先,排除他是因為手臂受傷的事情消沈。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逍遙遊至少表面上對這件事情已經不再在乎了。但是一個天分極佳並以頂級演奏家為目標的孩子,一夕之間因為事故斷送職業道路,心里總是會有難以抹去的遺憾。碧松影可以看出,雖然逍遙遊對此表現得滿不在乎——特別是在事故另一個主人公浪飄萍在場的時候他從來避免談及此事,不想給朋友帶來心理負擔——但他還是會時不時對這個現實表示懊惱,在沒有旁人的時候甚至會和他偶爾倒倒苦水。
逍遙遊這些年是怎樣過的,他都看在眼里,完全清楚他的小友並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基本上很少有事情會讓他為難,但畢竟人年紀還小,他明里暗里幫襯逍遙遊不少,也就成為了少有的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人。
如今這人明明心里有事面對他的詢問拒絕得如此迅速,八成這心事他不方便幹預。
他想起了不久前另一位訪客,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那就不說這個了。之前為了給你調劑生活介紹給你的酒吧兼職可還順利?”
逍遙遊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楞了一下,回答道:“最近比較忙,就暫時沒有去。”
看來自己沒有猜錯。
坐在一旁遲遲沒有等到碧松影落子的詠天涯有點不樂意了。
“畫老你操心那麽多幹什麽?小年輕誰心里沒點事兒?阿遊什麽樣的人物,什麽事情能難道他?你就安心下棋吧。”
“話不能這麽說……”
“怎麽說無所謂,反正你不能護他一輩子,趁早放手,”他捏起棋子在棋坪上敲了敲,又回頭看了看逍遙遊,“你要是信得過哥哥我,哥哥教你一招。有火就发,有氣就撒,實在不行,我還有三件法寶。”
“什麽法寶?”碧松影和逍遙遊同時发問。
“哈哈哈哈哈,喝酒,寫詩,做////愛啊!”
在詠天涯爽朗的笑聲中,逍遙遊肉眼可見地抖了抖。
3.
逍遙遊沒有想過他和顥天玄宿會在這樣的場合相遇。
“你看上去很熱。”顥天玄宿率先打破了沈默,臉上已經看不出剛出的訝異。
回過神來,逍遙遊察覺到自己的目光過於炙熱,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你,”逍遙遊輕輕把門關上,往後退了幾步,身體幾乎貼在了門上,“我不是故意打擾的,我以為這里是個小孩子,想同他商量……”
顥天玄宿看到對方難得窘迫的神情,覺得有點好笑:“沒有關系,看來是我打擾到你了。”
逍遙遊本來打算再說點什麽,但是這也是事實,而據他的觀察,顥天玄宿並不是一個在意這種表面工程的人。於是他點了點頭,又低聲重覆了一句“好久不見”,完全沒有捕捉到顥天玄宿哭笑不得的表情。
空氣中浮動著幾乎實體化的焦躁,但是顥天玄宿周身似乎自帶低溫帶,讓人不由想靠近,但是那對翕動的蝴蝶骨的影像似乎被烙在了逍遙遊的視網膜上,拉近距離讓他更添焦躁,而焦躁更使他貪戀對方身邊的清涼,他就這樣陷入了令人絕望的惡性循環。
顥天玄宿似乎看破了他的窘境,目光在逍遙遊的眉頭和唇角之間巡邏幾次,嘴角明顯帶上了笑意。
“之前在酒吧,沒有機會聽你演奏,今天看來你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高手。”
顥天玄宿自然不會放過逍遙遊聽到“高手”二字時微微收緊的放在手臂傷處的手。
這薄薄襯衫之下起起伏伏的小小山丘和溝壑,每一處都留下過顥天玄宿的體溫,他的手指劃過那些傷痕,能夠從逍遙遊微微的顫抖中讀到他的不甘和痛苦,但出於禮貌的社交距離,他並沒有詢問他身上完整的故事。
要是其他人聽到他今天這種水平的演奏說出“高手”二字,逍遙遊肯定會生氣,但以顥天玄宿的琴藝,這聲“高手”大概真的不是諷刺。
“怎麽想起學鋼琴了?不打算請個老師?”
這個問題似乎出乎意料,顥天玄宿明顯猶豫了一下,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
“我打算在師弟師妹的婚禮上為他們伴奏,想趁時間還充裕,先來練練手感,過段時間再請老師。”
逍遙遊估算了一般婚禮的籌備周期,覺得顥天玄宿就算真的天賦異稟(何況聽上去應該不是),能達到婚禮伴奏的程度應該也很勉強。
“他們準備到哪一步了?”
顥天玄宿低頭思考了下,說道:“大概準備表白了。”
哦,那時間確實還挺充裕。逍遙遊擡眼看了看顥天玄宿的表情,沒有发現任何開玩笑的痕跡,只能對他的未雨綢繆表示敬佩。
“還是早點找一個老師比較好。”逍遙遊提出建議。
顥天玄宿審視了一下逍遙遊的臉,無聲地笑了笑。
“您是專家,不知道方不方便幫我推薦一個合適的老師?”
聽了這話,逍遙遊松了口氣。
還好,對方沒有要求自己來教他,要是顥天玄宿真的開了口,他一時還真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來拒絕。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顥天玄宿。
他一直認為他和顥天玄宿在酒吧的初遇是一場夢。
畢竟在逍遙遊心里,他那樣一個人,活該被貼上金、鑲上玉,擺在廟宇之中受人禮拜,怎麽會出現在酒吧之中呢?
逍遙遊雖然少年老成,但是比起顥天玄宿來還是城府尚淺,他的如釋重負在對方眼中簡直大寫加粗寫在臉上。
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目光卻被對方眉間的心思壓成的痕跡吸引。
夕陽遠稱不上溫柔的光線擦著窗戶上緣鉆進這間不大的琴房,被逍遙遊額上圓潤的汗珠捕獲,添上幾分鋒芒,如不要命的刺客一般偷襲顥天玄宿的雙眸,惹得他的視線不得不挪開,他這才留意到自己的雙眼已經有些幹澀,額頭上也不知何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雖然空調正在不遺余力生產噪音加熱空氣,但是他之前明明並不覺得熱。
可能還是因為心虛吧。
“今天天氣熱,暑氣一時半刻消不了,這里離我住的地方很近,如果你接下來沒有沒有什麽別的安排,可以去吹吹冷氣休息一下,”顥天玄宿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麽,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這里隔音不好,我在旁邊肯定影響了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計劃完成了沒有?”
逍遙遊的大腦向他发出危險的警告,但鬼使神差,他還是點了點頭。
4.
肉體關系對象发出“去我那里吹吹冷氣”這種邀約,自然不能僅做字面意義上的考慮。這個道理逍遙遊要到顥天玄宿掩上門把他按在玄關墻上並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吻時才會明白。
逍遙遊身體僵住,就好像提前給顥天玄宿家的空調給了個好評。當他看到對方從鞋櫃里找出一雙嶄新的客用拖鞋擺在了他面前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怎麽,需要我幫忙嗎?”顥天玄宿露出了一個乾凈的微笑,上挑的嘴角完全看不見剛才在玄關處揩他油時粘上的油漬。
“不……不用。”逍遙遊移開了視線,有點慌亂地換上了拖鞋。
公寓的布置極其簡單,看得出沒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跡。逍遙遊松了口氣,沒有過多在房間里走動,安靜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待主人再次出現。
顥天玄宿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拿了兩瓶可樂,擰開其中一瓶的瓶蓋遞給了他。
“你餓了嗎?”顥天玄宿走到他身邊坐下,打開了另外一瓶可樂,喝了一口。
聽了這話,逍遙遊有點不好意思,猶猶豫豫伸出雙臂環住對方的脖子,頭向前一探,在顥天玄宿臉上啄了一口:“餓。”
顥天玄宿被這個意料之外的吻驚了一下,艱難地把口中的可樂咽了下去。
這孩子真可愛。
他微閉雙眼湊上前去,用微涼的雙唇碰了碰逍遙遊的眼瞼。
霎時,可樂帶著的甜蜜味道讓逍遙遊無法遏制自己的顫抖。就好像對方的脖頸和肩膀無比滾燙,燙到他的胳膊搶先他的意識自己往回收了收。
顥天玄宿抓住了這個機會把自己和逍遙遊的距離稍微拉開些,聲音中有藏不住的笑意。
“在我們為你解‘餓’之前,你想不想先吃點東西?”
逍遙遊活到現在,也算是有豐富的舞台表演經歷,台上什麽都有可能发生,他自詡早已練就了過硬的演技,可以在任何情況之下處變不驚。但是現在他有點守不住陣腳。
“我還不太餓。”逍遙遊覺得自己已經輸了一陣,此刻要是暴露自己胃袋空虛未免顯得有點底氣不足。
“我今天有點餓了,想多點兩個菜,勞尊駕幫我吃一點?”顥天玄宿看了看逍遙遊的側臉,毫無疑問他顫抖的睫毛已將他的心理活動全部出賣。
顥天玄宿點好外賣,把手機塞到逍遙遊手里。
“一共有兩份,店家和騎手可能會打電話聯系,我先去洗個澡,這個就先勞煩你保管了。”
說完笑了笑頭也不回把自己關進了浴室。
逍遙遊楞在原地,手中的手機還附著顥天玄宿的體溫,黑漆漆的屏幕上倒映著逍遙遊一張看不出表情的臉。
他喚醒屏幕,果然,沒有設置解鎖密碼。
這個人不設防。而且對所有人都不設防。逍遙遊心中忽然產生些微失落感。
不過這種失落感在他拿到外賣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除了飯菜,另一份外賣是潤滑劑和保險套。
房間里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家中也沒有常備性愛用品,看來他果然沒有固定的伴侶。
浴室中傳來陣陣水聲,逍遙遊忽然覺得自己手里的東西開始发燙。他將外賣拿出來,擺好碗筷,但是此時食物已經淪為了他轉移自己注意力的工具,他的神識已經被另一種同樣古老的欲望侵占。
不,這樣做是不對的。他的心這樣告訴他,你是在褻瀆他。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不只一次的身體接觸,但是逍遙遊始終對他們這段關系抱有罪惡感。這大概是他們酒吧初遇時遺留的弊病。
從逍遙遊第一回見到顥天玄宿時,作為一個藝術工作者,他心中所追求的美和永恒瞬間就有了具體形象。所以當顥天玄宿向他发出邀請,他無法拒絕。但當他深入顥天玄宿的身體之時,心中由於冒犯而產生的的懺悔也是實實在在的。
美與永恒化作神明,可以降臨在他的身側,可以在他的身下呻吟喘息,但是他始終不屬於人類。不是逍遙遊害怕得不到回應的單方面戀慕,而正是因為顥天玄宿平靜如水的態度給了他占有神明的希望。這可太糟糕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希望破滅的痛苦。
但是這種存在與未來的痛苦還是無法幫助他克制自己向往的欲望,特別是此刻他的神明正在洗澡。
他敲了敲浴室的門,里面伴著水聲傳來一句模模糊糊的“進來”。
他推開門進去。比起外面大馬力空調兢兢業業輸出,浴室內的換氣扇就顯得有點消極怠工。里面悶熱異常,從淋浴間逸出的水汽一路狂奔,在它們遇到的任何表面上緊急剎車,給浴室中的一切裱上朦朧的水霧。這也算是個迷你仙境了,倒是與顥天玄宿非常相稱。
只有淋浴間的磨砂玻璃不合時宜。
細密的水流被肉體攔住去路,大多服帖地聚成一片,自发剪裁出一件流淌的修身長袍,偶爾有些叛逆的,脫隊四散而去,卻落入了磨砂玻璃的陷阱,不情不願撫平了它的皺紋。
霧蒙蒙的玻璃上只有星星點點幾處清明,但是也足夠逍遙遊嘗鼎一臠了。
逍遙遊忽然覺得有一點頭暈目眩。看來高溫高濕環境對人體機能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否則這具肉體他明明已經見識過不只一次,為什麽偏偏這回他就好像離開水的魚一般感到窒息?
此時,顥天玄宿的聲音就是救他性命的鬥升之水。
“出什麽事了?”
水聲漸停,玻璃淋浴間的門被推開,冒出一顆濕淋淋的銀白色腦袋。
“沒……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你點的東西到了。”
“嗯,勞煩你了。”
逍遙遊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毫無顧忌走出淋浴間,淡定從容走到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下浴巾,留給他三分之一背面。
他用自己良好的自制力把視線集中在對方的上半身。
半長的銀色頭发將將蓋住肩頭,一縷縷引導水流分散,又在光潔的後背匯聚,在重力的牽引下向不可描述之處一路奔去。逍遙遊的視線向上挪了挪,匆匆逃離半隱在发間的脖頸,最後停留在他鬢角的卷发處。
這卷发在平日里相當調皮,總是隨著呼吸搖擺跳躍,為它幾乎散发著莊嚴聖光的主人添上一絲頑皮。如今被水浸濕,依然傲骨錚錚,不肯輕易改變自己的形貌,卻和自发根而來的水珠纏綿不休,拼了命挽留,不惜“折腰”,卻終是敵不過自然規律,不得不分手,好在它也並非長情,一滴離開,總會有下一滴來。
逍遙遊絕望地发現,只是盯著對方鬢角滴水的卷发,自己居然硬了。
5.
作為曾經的演奏家優質幼苗,逍遙遊身體的可控性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長期高強度練習讓他的肌肉甚至呼吸都可以隨心而動,但是這項引以為豪絕技顯然還沒有達到控制血管和血液的層次。
特別是顥天玄宿用自己還帶著潮熱的手貼了貼他的小兄弟時,他對自己的質疑達到了最高點。
“先吃飯吧。”顥天玄宿輕輕按了按,微微一笑。
這頓飯吃了些什麽,逍遙遊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對方在確認他吃飽了之後,湊過來舔掉了自己嘴角粘著的米粒。
公寓不算太大,但餐桌和床之間的距離卻像隔了好幾光年,他們就像兩個漂泊在無垠宇宙的流浪者,只能靠在沿途丟棄裝備和補給留下自己的蹤跡。
顥天玄宿的浴巾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逍遙遊身上最後一塊布料也陣亡在臥室門口,好在顥天玄宿神識尚且清明,沒有忘記帶上那份臥室內特供的外賣,艱難地騰出一只手,見縫插針在接吻換氣的間隙,配合牙齒撕開一只套套,把包裝紙扔在床邊,完成了最後一個航標。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和逍遙遊那話兒打照面,但這還是第一次在他還沒有在情潮中迷失自我的時候就見到這麽精神的小家夥,顥天玄宿用手托住掂量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微涼體溫的刺激,逍遙遊同他的小夥伴一起抖了抖。
“還是我自己來吧。”
逍遙遊看顥天玄宿給他戴套弄出了戴婚戒的架勢,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可能要先交代在對方手里,不免折損己方士氣,於是要求自己親自完成。顥天玄宿沒有理會他這句話,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把潤滑劑放在他手里,臉上掛著微笑,好像告訴他是時候禮尚往來了。
逍遙遊愛惜羽毛,一向禮數周全。
“得罪了。”他唇間吐出的氣聲擦過顥天玄宿耳側,同時打開了潤滑劑,開始了他的攻城略地。
和少女濾鏡之下鋼琴專業學生的手不同,逍遙遊的手並沒有那麽好看,反而可以品出些備受摧殘的細節:指甲修剪雖是整齊,但不難看出上面有外力造成的裂紋;甲床很短,肌肉发達,關節突出,如果非要挑出優點誇讚一番,那就是手指比起旁人來得修長。
塗滿潤滑劑的指尖輕輕刮擦著顥天玄宿的下體,比常人更硬的指肚帶來一種奇妙的粗糲感,無論體會過多少次,都不能讓顥天玄宿習慣,他本能地顫抖了起來。
逍遙遊感受到了對方肌肉緊繃了起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索性也倒在了床上,把顥天玄宿擺成側臥的姿勢,還頗為心細注意不要壓迫到他的心臟,湊上前去把人摟在懷里,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依然兢兢業業耕耘著。
“放松,別緊張。”
聽到這話,顥天玄宿低聲笑了笑,感受到了灑在他背上溫熱的呼吸,有點癢癢的。他的皮膚向來刻薄,物我分得極清,本能反感他人的觸碰,但是此刻他沒有產生逃離的念頭。
嚴格來說,從他們第一次肢體接觸,他就沒有產生過這樣的念頭。
他們的身體意外契合。但這並不表明逍遙遊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相反,他還青澀。
想到這里他心里產生一種憐愛,於是主動靠在了逍遙遊的胸膛,攬過他的腦袋,讓他的下巴嵌進自己的頸窩,回頭給了他一個吻。
“我會努力放松。”
顥天玄宿說到做到,不一會兒他的後庭便能容逍遙遊三根手指進出了。
比起前幾次經驗,逍遙遊顯然有所進步,向內探索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避開敏感點,偶爾用指尖輕輕掠過,總能收獲顥天玄宿興奮的戰栗。
是時候上真家夥了。
雖然逍遙遊的手指績效不俗,但真正進入卻並不容易。
顥天玄宿在小逍遙遊第三回潛入失敗時意識到了問題。
“換個姿勢吧,我幫你。”
他一手撐著上半身跪坐著,擡高臀部,另一只手引導逍遙遊進入自己。有了主人的親自指引,這次順利多了,只是頭部到底比手指粗壯,進入的一瞬間顥天玄宿倒抽了口涼氣。
“很痛嗎?”逍遙遊面露擔憂。
“還好,不過我還需要適應一下。”
逍遙遊聽了這話,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動作,直到對方的呼吸完全平覆。
“可以了,繼續吧。”
得到邀約,逍遙遊立刻向前挺進。比起頭部進入時的艱難,這次進展很快,片刻之後他就把自己的子孫根完全埋進了對方的身體里。
推進過程中,碾壓過某處時,顥天玄宿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逍遙遊記下了位置,然後就輪到他絕妙的身體控制能力大顯身手了。
雖然逍遙遊經驗並不豐富,但是他頭腦聰明,悟性超絕,對任何事情都能輕松上手。幾次抽插之後,他就通過身下人呼吸幅度的變化精確定位了顥天玄宿的敏感點,同時也無師自通了深度和快感並不是嚴格的正相關的道理。
起先他的速度並不快,但是角度刁鉆,狹窄的通道留給他的舞台並不大,而且還要顧及身下人反應,多少有些分身乏術。
逍遙遊的演出生涯中很少留意現場觀眾的反饋,他更希望演出後能得到一針見血的意見和建議。但是顥天玄宿就像真正的神明一般,有著博愛和寬容的心,向來慈悲為懷,想要事後套出些真實反饋,幾乎沒有可能。好在身體的反應很少能說謊。
他雙臂環住顥天玄宿的腰,一點點向他的下體移動,當他的手指劃過平坦的小腹時,他感到手下的腹肌明顯抽動了一下,同時他藏在對方身體里的部分也被包裹得更緊了些。
這種令人愉悅的壓迫讓他更加興奮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一道電流從後腦出发,橫行無忌,驅趕渾身的血液一路狂奔,支援勇敢無畏的開荒先鋒去了。
除了深入洞穴的那一支,探索叢林的那一支也有了收獲。
顥天玄宿感受到逍遙遊深埋在他體內的部分似乎比剛才更硬了幾分,和他貼合得更緊了些,現在對方的微小的動作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特別是擦過他敏感點的時候,明顯的異物感壓制不住越來越強烈的快感,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拉鋸戰中,他毫不意外敗下陣,清醒與性器一起遠離了他的軀幹。
逍遙遊的手滑進顥天玄宿下腹的叢林之中,捉住了對方半硬的莖身,捏了捏,激得對方抖了抖,竟然抖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啊”,連帶手中的物什也堅挺了些。
這可是前幾次沒有的反應!逍遙遊好像受到了鼓舞,不知何時產生的壞心眼讓他繼續幹起壞事來。他略帶薄繭的指尖向下探了探,一路從會陰刮弄到頂端,經過囊袋時還逡巡片刻,“視察”一周,然後湊在顥天玄宿的耳邊。
“感覺如何?”
逍遙遊唇齒間的氣流打在顥天玄宿的耳廓,癢癢的,惹得他低笑出聲。
“哈,不錯,”他聲音中帶了喘息,一手輕輕拍了拍逍遙遊的臉,同時下體輕輕夾了他一下,“不過這種時候,我更希望你能雙管齊下。”
逍遙遊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下半身的開发事業已經停滯,於是加快了速度。陡然增速顯然讓顥天玄宿一時不能適應,悶哼一聲,但並沒有表露出想要停下來的跡象。
逍遙遊吻了吻身下人的耳垂作為安撫,同時下半身攻勢不減,尤其注重照顧重點部位,很快他就发覺到對方的小腹肌肉越收越緊,顯然離滅頂的歡愉越來越近了。
他忽然就有一點遺憾選擇了後入式,這樣他就看不見顥天玄宿那張出塵的臉此時的表情,終是一種遺憾。
不如下次換一種姿勢,如果還能有下次的話。
顥天玄宿並不知道逍遙遊心中產生了怎樣的念頭,也沒有余力去思考這些,此時他沈浸在一種他之前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中。
他甚至感受到了他和逍遙遊之間產生了能量流動,他們之間越來越白熱化的摩擦產生熱量,讓潤滑劑粘稠度降低,发出愈清晰的水聲。這水聲倒是像帶了色彩一般,一入耳便染紅了他的臉頰,當然這些他自然看不見,他是通過自己滾燙的皮膚推測到的。
而且不止如此,隨著逍遙遊越動越快,越來越多的動能轉化成快感,沿著他的脊椎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他的頭頂,水面越來越高,眼見就要決了他名為理智的堤。
終於,快感攀上頂峰,瞬間傾瀉而下,奔流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閉上了雙眼,但是視野卻從來沒有如此明亮。一種來自靈魂的戰栗從他和逍遙遊交合之處擴散開來,演化成劇烈的抽搐,所有的神經肌肉都被那種酥麻感覺占了去,紛紛自作主張顫抖起來,他的整個下半身失去了控制,就連身前的性器也抽搐了起來,流出乳白色稀薄的前列腺液。他應當驚呼,卻被突如其來的酥軟扼殺在喉間,只是发出了兩聲短促的呻吟。
他的腰軟下去,腿抖起來,要不是身後逍遙遊收緊了環在他腰間的手臂,他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癱軟在床上。
逍遙遊知道顥天玄宿已經到了極限,而他自己也差不多。顥天玄宿的身體牽引他向更深處探索,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誘人的邀約。完全被包裹,他的性器在對方洶湧而至的情潮中乘風破浪,不僅沒有被擊沈,反而不斷引奔湧的情欲入了自己空虛的氣海,惹得小腹酸脹緊繃,非轉化為另一種形式釋放出來不得解脫。
終於,他不懈的努力得到了回報,精液和多巴胺一同噴薄而出,這種極致的快樂敲暈了他,讓他也難以招架自己身體,只能將身下的人抱得更緊些,讓兩人一起側倒在床上。
他還不願意離開對方的身體,他擔心自己一離開,這一切都會消失,好在顥天玄宿似乎也沒有讓他離開的打算,依然緊閉雙眼,似乎還在高潮之中。
極致的快感要是太過長久,也會醞釀出痛苦。逍遙遊記得顥天玄宿的心臟不好,之前幾次也看到過他事後吃藥,開始懷疑這次如此得趣會不會對他身體造成負面影響。於是他小心翼翼退出來,把人翻過來,仔細查看對方的臉色。
看來沒有什麽大礙。
顥天玄宿的臉色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紅潤,甚至比他剛從淋浴間里走出來時看上去更健康。特別是眼角那一抹微紅,在情欲的催化下幾乎要洇出血來,居然讓君子風骨的逍遙遊生出了嗜血的欲望。於是他低下頭,舔了舔顥天玄宿的眼瞼。
顥天玄宿對這個舉動感到驚訝,睫毛微微翕動,輕輕掃過逍遙遊的唇角,卻留下灼熱的觸感。
逍遙遊趕在浴火燒到心上之前擡起了頭,有點窘迫地對上了顥天玄宿半睜的眼中流露出的詢問的目光。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顥天玄宿小幅度搖搖頭,又闔上雙眼,輕聲說:“沒有不舒服,就是有點累,不好意思,讓我先休息一下。”
逍遙遊起先並沒有領悟到顥天玄宿究竟在為什麽“不好意思”,片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顥天玄宿誤會他還想再來一次。
“不……不是……”他準備開口為自己辯解,卻发現對顥天玄宿似乎真的很累了,對他的聲音沒有什麽反應,只有睫毛顫了顫。
他覺得有點尷尬,於是安靜下來,之前黏在顥天玄宿臉上的目光無處落腳,遊魂似的在不算寬大的臥室里橫沖直撞,最後停留在了顥天玄宿依然劇烈起伏的胸口。
顥天玄宿的身材偏瘦,肌肉也算不上发達,尤其是現在呼吸還未完全平覆,胸廓擴張收縮之間,肋骨突出,肋間微陷,明明是泛著微粉白皙一片,不知怎麽在逍遙遊眼中就變成了黑白分明的鋼琴鍵盤,讓他的手無法控制上前演奏一曲的沖動。
於是他就這樣做了。
當他的指尖叩擊那人肋骨的瞬間,顥天玄宿顫抖了一下,呼吸節奏也亂了。他瞇著的眼中似乎還霧蒙蒙的,看向逍遙遊的目光明顯帶著水色。
“抱歉,我只是想給你彈一支搖籃曲,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顥天玄宿似乎對他這個“到位”的解釋不抱疑慮,只是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哈,那就有勞你了。”
雖然舞台只有兩米見方,觀眾只有身前一人,兼職“樂器”簡陋到湊不齊兩個八度,逍遙遊的发揮空間十分有限,但是他的態度和他之前參加過的每場演出、每次比賽同樣虔誠,但手下的力道卻是異常輕柔,仿佛輕撫蟬翼一般,實在是有失他一貫的氣勢與台風,尤其是他選擇的曲目還是《小星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搖籃曲真的有效,逍遙遊感受到指間起起伏伏的“鍵盤”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停下動作,看到了一副恬靜的睡顏。
這軀殼柔美,安靜,仿佛抽離了靈魂,就好像他已經死了。
神明可不會死。
顥天玄宿第一回在他的眼中剝去了聖光,露出了人類的內核。
無端聯想到死亡卻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些過往的碎片。
之前他一直覺得顥天玄宿身上有熟悉感覺,但是像他這樣耀眼的人,他要是見過一定不會沒有印象。
原來他們真正的初遇包裹著一件名為死亡的黑色外衣。
他捏了捏自己受傷的手臂,又捋了捋顥天玄宿被汗水濡濕而貼在額角的卷发,輕聲說:“我的畢業音樂會你會來嗎?”
然後他對上了一個帶著笑意卻無比澄澈的目光。
“榮幸之至。”
6.
他們初遇在一場葬禮。
彼時逍遙遊剛結束國外比賽,聽聞自己的恩師病重的消息,立刻飛奔回來,但還是沒來得及見到最後一面。
這位老先生無論是個人成就還是教學成果都頗為豐厚,桃李遍天下,很多學生在此時已經是站在行業頂峰的人物,本已經安享晚年退隱山林,卻发現了逍遙遊這個好苗子,不惜再開山門,收了逍遙遊做關門弟子。他一定遺憾沒有能看到逍遙遊在舞台上萬眾矚目的那一天。
他的告別儀式異常輝煌。得意門生們從世界各地趕來,與遺屬故交一起,把告別大廳擠得滿滿當當,哀樂聲和哽咽聲都壓不過禮服摩擦的窸窣聲。
逍遙遊排在自己未曾謀面卻久聞其名的師兄師姐們身後,上前為老師獻上一枝花,再給他的家人一個擁抱。
老先生無兒無女,只留下同樣年邁的妻子在幾個故友和學生的陪同下一一向來參加儀式的客人致謝。師母到底是上了年紀,精神不濟,再加上痛失愛侶,這場告別儀式大多是由學生們一手操辦。在答謝完來賓,將體力不支的師母送回家之後,現場徹底變成一場盛宴。
答謝場地選在酒店的大廳,自助餐會,除開前方投影著老師的遺照和全場黑色的禮服,這里看上去和普通商務酒會沒有什麽兩樣。
逍遙遊找了個角落,端著杯果汁,靜靜看著他那些功成名就的師兄師姐像散落在地的珠子一般,撒在人群中,遇到三五成群的小團體就停下來,喝杯酒,交換名片,然後離開,直到遇到下一個障礙物讓他們再次停下來。
逍遙遊聽到自己冷哼一聲。
“沒辦法,人總要吃飯,”他目光轉向老師的遺像,仿佛還能聽見老師在他耳邊說,“藝術家也是人,是人就離不開物質,但只要心中還向往著高遠永恒,就不辜負自己的一生。”
他以為他再也等不到一只溫暖的手掌拍在他的肩頭。
都說年紀大了淚腺會越藏越淺,他還年輕,不應當輕易落淚。於是他扭開頭,擡起胳膊用袖口蘸了蘸眼角,無意間看見一旁有一個和他一樣形只影單的人。
那人同樣端一杯果汁,視線越過重重人影,落在老師的遺像之上。
似乎是一張陌生面孔。
還沒有等他仔細回憶,對方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向他這邊望了過來。
逍遙遊尷尬一笑,準備離開,沒想到對方居然向他走來。
“你是逍遙遊?”
7.
“我只是在想,如果照片上的人是我,會是怎樣一副情景。”
顥天玄宿是這樣回答逍遙遊關於他為什麽會一直盯著老先生的遺照看的疑問,沒想到就這樣在他心里和“死亡”二字綁定在一起了,雖然他確實與死亡有相當深的羈絆。
除開心疾,他自認為只是一個幸運的普通人。一路順風順水,看上去毫不費力就成為了別人家孩子。他本來也認為自己會繼續這樣平靜地度過自己不知道有多長的一生,沒想到命運還是給了他一個不小的彩蛋——他发現自己喜歡男人。
縱使他為人豁達頭腦理性,消化並坦然面對這個事實還是消耗了他不少時間。正是在這段時間里,他第一次遇上了逍遙遊。
逍遙遊的老師是他祖父母的至交,但是事出突然,家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趕來,於是只好由他這個晚輩代為致哀。
他與老先生見面次數不多,但是還是有不少次從對方口中聽到了不少他對這個天資卓絕的關門弟子的誇讚之情。比起過人的資質,老先生似乎更為欣賞他心性。
“這孩子傲是傲了點,但是心里卻清靜單純,認準的事決不讓步,對熱愛的東西不遺余力,是幹大事的人,”說完老先生斂了斂笑容,“但這樣的性子也有不好,太過執著容易執迷,傷人更傷己。”
他當時並沒有對逍遙遊這個人產生更多的興趣,只是找來他的比賽錄像看了看。雖然他幾乎沒有鋼琴基礎,但鑒賞能力還是有的,這個少年確實如老先生所說的那樣,前途無量。
特別是在答謝宴會現場,聽到他那聲在周圍環境中異常突兀的冷笑,他完全明白了老先生的意思。
這孩子挺有意思的,且看他大放異彩吧。
他看向老先生的遺照。
死亡總是人生路的終點,但是通向終點並非只有筆直的那一條,總會有機會踏上少有人走的小徑,要是因為膽怯被孤立而選擇隨大流,不知道會錯過怎樣的風景。
他居然比一個孩子來得懦弱。
他打算再仔細看看這個卓爾不群的孩子,卻发現對方也在看他。
葬禮上的驚鴻一瞥並沒有給他們帶來更多的交集。
顥天玄宿再次聽說逍遙遊的消息時,已經是他出事之後了。
向他描述的人掩飾不了惋惜之情。
天資卓越的少年被國際頂級音樂學院錄取卻在出发前夕為了救同學手臂多處骨折,斷送了自己演奏家之路。
家庭資源豐富,頭腦也聰明,就算做不了演奏家,隨便學點別的也不難成為行業頂尖,偏不,非要繼續學音樂!家里人不妥協,他就離家出走,找了個音樂學院,靠著獎學金交學費,徹底不和家里聯系。
“哪個音樂學院?”他問。
“這誰能知道?”那人回答。
也罷,命運弄人,他們可能就沒有這個緣分。
要不是後來在碧松影家里看到他的照片,逍遙遊在他心中可能永遠都只是一個名字,指代一個命途多舛的天才少年。
“這個人你認識?”
“逍遙遊,我的小友。你認識他?也不奇怪,他以前挺有名的。”
“之前見過,他現在在哪里?”
“他就在你任教的大學旁邊音樂學院學作曲。”
“作曲?”他有一點驚訝。
“對,作曲。他胳膊受過傷,你知道吧?”
“嗯,聽說過。”
“唉,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哪里都好,就是有點認死理,最近可能壓力大,浮躁的很,你有機會見到他可以開導開導他,你心思細膩眼界開闊,要是能和他做朋友那就再好不過了。哦,我怎麽忘了,你們還是一類人!”
“哪一類人?”
“喜歡男人的那一類。”
聽了這話顥天玄宿笑了笑,老先生眼光確實毒辣,在紛紛擾擾之中尋求美和永恒,明知於世不容也要去偽存真,這份勇氣與執著就是一個天生的藝術家。
顥天玄宿對逍遙遊的感情除了對曾經的天才少年的憐惜又多了一分傾慕。
兩個可能互相吸引的人(特別是他似乎已經被單方面吸引了)很難做朋友,既然如此,不如試試可不可以一步到位。
於是不久之後,他就在逍遙遊經常兼職的酒吧順利“偶遇”了對方。
不過逍遙遊似乎沒有認出他來。不要緊,可以慢慢來。
不過一段時間之後,顥天玄宿就发現事情並沒有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他发覺逍遙遊這個人似乎把愛情和欲望分得很開,又希望將自己從欲望里剝離出來,所以幽會了多次,他們都沒有交換彼此的聯系方式,依然靠在酒吧的“偶遇”保持聯絡。
顥天玄宿對保持長期穩定的肉體關系並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他對逍遙遊卻有更多的期待。而且他猜測逍遙遊對他也是有感情的,而不僅僅是青澀少年在年長者面前的忐忑不安。但是他始終沒有看到逍遙遊對將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所表示。於是他決定下次見面的時候和逍遙遊談談。
沒想到這一次他卻遲遲沒有等到人。
他連續一周在酒吧里撲了個空,老板好心告訴他:逍遙遊已經辭職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怎麽突然辭職了?”
“不知道,應該是在準備畢業的事情吧,你不知道?難道你們分手了?”老板有些疑惑。
“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哦,抱歉,是我誤會了。之前他在這里有不少人搭訕,但是他從來不搭理,我們都猜他有男朋友,再看到你們一起離開,大家都以為你就是他那一位。”
聽了這話,顥天玄宿沈思了片刻,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詫異的笑容,向老板道謝後就離開了。
他花了一點功夫調查出了逍遙遊的行蹤。发現他在一個物美價廉琴行里長租了一間琴房,似乎最近一直在那里沒日沒夜地寫曲子。
他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先在琴行附近租了個小公寓,簡單布置一下滿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即可。再來,就是制造另一個“偶遇”的機會了。
他也在琴行租了琴房,希望在逍遙遊離開的時候來一次不期而遇,卻沒想到是逍遙遊主動推開了他的門。
好在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逍遙遊終於第一次邀請他介入他的生活。
“我的畢業音樂會你會來嗎?”
8.
“我作為男朋友真的沒有提前感受一下你大作的特權嗎?”顥天玄宿用明顯還帶著微喘的聲音問同樣氣息不穩癱在一旁的逍遙遊。
“沒有。”
自從兩人坦白心跡,逍遙遊就搬進了顥天玄宿租住的公寓,畢竟離琴房近,比住在學校來得方便些,而且顥天玄宿這個男朋友十分稱職,除了做飯幾乎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逍遙遊操心,時不時有感而发,還能相互“交流”,生活好不愜意。
不過最近臨近畢業,逍遙遊需要回學校去準備音樂會的排練事宜,還要抓緊最後的時間對作品進行修改,很是忙碌,但依然會每天回到顥天玄宿的小公寓。
“你最近這麽辛苦,不用天天來這里了。”
顥天玄宿被逍遙遊從背後擁在懷里,看不見身後人的動作表情,只是感覺溫熱的吐息在緩緩向上移動,最後停留在他的後腦,弄得他耳根癢癢的。
“這點路程不累,而且你在這里,可以做我的靈感。”逍遙遊的聲音低沈而慵懶。
“做你的靈感就這麽可憐嗎?都沒有機會提前開個小竈?”雖然字面上是埋怨的話語,從顥天玄宿口中說出來,似是帶了幾分寵溺。
“小竈沒有,但是有大餐。”逍遙遊吻了吻他的耳垂。
“哦?那我非常期待。”
《狡黠的繆斯》。顥天玄宿借著演出大廳昏暗的燈光看了看簡介上的內容。
這名字取得有趣。
逍遙遊這部曲子故事性很強,講的是一個人類勇者尋找繆斯的故事。打算做如此異想天開的事情,他一路上自然是遇到了不少的波折,但是依然未改初心。顥天玄宿聽著,果然暗合他所了解的逍遙遊的人生歷程,不免暗中一笑:這人果然悶騷。
最後一個樂章是故事的結局,鋼琴獨奏,逍遙遊親自上陣。結局自然是身為人類的勇者沒能找到他的繆斯,但是卻在路途中遇到了另一個人。這個人溫厚睿智,卻又有一點調皮,與勇者若即若離,卻每每在危急時刻助一臂之力,他們成為了同伴。直到最後,勇士才明白,他的同伴就是繆斯的化身,不僅如此,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繆斯的傑作,繆斯不需要尋找,而是一直在他的身邊。
在其他人聽來這是個四平八穩的故事,但是在顥天玄宿的耳朵里,這不啻為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朗誦給他的情詩,聽得他臉上火辣辣的。
所以當逍遙遊看見他抱著玫瑰站在演出大廳外隱蔽的角落里等他的時候,一時不知道他的臉和手里的玫瑰哪個更鮮紅。
“辛苦了。”顥天玄宿給了他一個擁抱。
“這個大餐可還滿意?”逍遙遊在他耳邊輕聲說。
“受寵若驚。”顥天玄宿笑著拍了拍逍遙遊的肩,沒想到逍遙遊卻一把抱住他,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肩窩。
“謝謝你。”逍遙遊的聲音通過衣服和骨肉直接傳遞到靈魂。
“不用謝,”他低聲回答,同時低頭在逍遙遊的頸側輕輕咬了一口,“這是對你說我壞話的懲罰。”
逍遙遊擡起頭來,眼睛里泛著可疑的水光。
“我不僅說壞話,還想要做壞事。”
終於,一雙唇捕獲了另一雙唇。
fin.
拖的時間有點長,導致修改的時候全程地鐵老人臉,发出靈魂三問:我這里本來要寫啥?我TM在胡說啥?這邏輯劇情真不是夢遊時候寫的嗎?
結果越改越垃圾……
就醬吧_(:з」∠)_我就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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