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歌》橋

*中元節快樂（？？

*是群友點的那個那個

*很短，純屬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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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有關緊要的玩笑

“我喜歡你，有機會嗎？”

“有機？不會，真的不會。”

這是逍遙遊想象中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但總有人與眾不同，玄宿面對逍遙遊的玩笑話，眉眼彎彎，笑著說道：“有機？會啊，我可以教你。”

這就是化院的學霸嗎？逍遙遊面無表情。玩梗翻車純屬意料之外的小插曲，他剛想裝作臨危不亂的樣子切個話題，玄宿又說：“別的也可以教，比如談戀愛，你有興趣學嗎？”

逍遙遊撩人不成反被撩，心里的小鹿在通暢光明的大道上走著走著開始四處亂撞。他紅著臉咳嗽一聲，道：“有興趣，也有時間有精力，不過你授課包會嗎？”

玄宿於是愉快地笑起來：“不一定，看在我手把手教你的份上，多擔待吧。”

說完，她還依言牽起了逍遙遊的手。

02.紅與黑

初次認識玄宿的時候，逍遙遊面正處於腹背受敵的境地。

受熟識的學弟所邀，逍遙遊去一場聯誼會捧了個人場。那時同一桌的幾個人拆了兩副撲克牌玩Liar，逍遙遊的左邊坐著莫離騷，此人號稱學校里的第一睡神，在日常生活中深刻地詮釋了什麽叫做人生既要吃得好也要睡得飽，他跟逍遙遊說熟也不是很熟，說不熟也不至於，屬於願意來往但絕不願過多交談的人，原因是當逍遙遊試圖與他辯論時，總會在奇怪的地方落敗，後來逍遙遊再不屑於與莫式邏輯過招。莫離騷作為聊天鬼才，按理說也很少參加這種社交活動，今天似乎是被風逍遙拉過來的，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窩在角落里睡覺，跟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右邊坐著一個看著有些面熟的女生，聽別人對其稱呼好像叫玄宿，據說是跟學弟女朋友關系很好的師姐，跟他同屆。玄宿看著溫和斯文，打扮也十分日常，上身穿著一件略寬松的襯衫，總體稱得上嚴實，然而還是掩蓋不住身體凹凸有致的曲線，引得一些人頻頻側目。逍遙遊身為一個不太懂欣賞他人外貌的直男，也不得不在心里暗嘆這位叫玄宿的女同學放在這個空間里確實稱得上光彩照人。

玄宿原本坐在角落跟師妹小聲聊天，被問到玩不玩遊戲的時候也只是擺擺手，以沒玩過的理由禮貌地拒絕了。同桌的千金少二話不說秀了一手花切技法洗完了牌，給玄宿也发了一份牌，同時對她示意般投去wink一記：“玩過一次就會了，反正大家都是出來放松的，師姐不用那麽拘謹。”

莫離騷摸起自己的那把牌調整順序，一邊問：“輸了有懲罰嗎？”

逍遙遊的危機雷達发出了刺耳的警報聲，遂果斷提議：“我話說在前頭，不要芥末。”

千金少向他投去了憐愛的目光，並從桌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包餅幹和一管芥末膏，臉上浮現出和善的微笑。

“免商量，就它了。”

玄宿的師妹如晴這時提醒說：“我師姐的身體不太好，可能不太適合吃芥末……”

“多大點事，師姐如果輸了，就我替師姐吃！”千金少十分豪爽地一拍胸脯，隨即眼淚汪汪地面向玄宿：“師姐，你一定要贏啊。”

玄宿掩嘴輕笑幾聲，有種如沐春風般的親和，“我盡量。”

Liar第一局，逍遙遊就遭遇了他認識這個遊戲以來最大的危機。按照順序，是莫離騷先出牌，由逍遙遊來決定質疑莫離騷的牌真實與否，接著便輪到玄宿來選擇是否質疑上一個出牌的逍遙遊。在這部分流程中，逍遙遊屢屢碰壁，先是在選擇掀莫離騷的牌的時候，回回質疑失敗，莫離騷表現得十分誠實，每輪跟的牌都與報出來的無誤。每當逍遙遊因翻他的牌而自食其果，莫離騷都會對著他露出一種“我很明顯就沒有說謊啊，大家都看得出來，你怎麽會選擇質疑我呢”的眼神，搞得逍遙遊火冒三丈，然而敢怒不敢言。

而他遇到的第二個關卡boss是身旁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同學，自稱遊戲經驗僅限於知道規則的玄宿居然甚少糾結於選擇，逍遙遊出的牌她幾乎每輪都要翻，等到逍遙遊不得不出點誠實的牌的時候，她又不翻了，看在他眼里簡直是慘烈無比的車禍現場，礙於不能被察覺出牌的虛實他只能裝作勝券在握，心里則叫苦不叠。

在他質疑莫離騷失敗、或者玄宿質疑他成功的情況下，逍遙遊都得收回所有的牌，這樣十幾輪下來，逍遙遊已經滿手都是牌。

“逍遙遊一被掀牌就知道，老liar了。”對面的千金少評價道。

“果然做人還是要誠實啊。”千金少的師弟風逍遙毫不吝嗇地對前輩進行公開處刑。

逍遙遊回道：“我收回的牌也包括你們的，誰說了謊一目了然，你們這話明顯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可惜遊戲只能有一個輸家。”千金少老臉不紅，閑適自在。

某一輪逍遙遊破罐子破摔一次性甩出了十張牌，隨即撂下自己的整手牌，以一種十足松懈的姿態拿起飲料喝了一口，引得玄宿不禁對他側目一瞥。只見這位名叫逍遙遊的同學穩坐席上，鎮定無比，一臉看破紅塵的淡然，在四面楚歌的局勢面前波瀾不驚。

玄宿二話不說，果斷伸手去翻他的牌，沒想到動作慢了一步，觸到的是另一只手的手背。她吃了一驚，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收回了手。玄宿擡頭以眼神詢問，而逍遙遊欲哭無淚道：“你不用翻了，我收回去就是。”

如此流年不利，結果自不必說，逍遙遊榮幸登頂成牌局最大輸家，還嘗到了久違的青芥辣的滋味，被嗆得數度說不出話來，好在旁邊那位女同學還算有點良心，滿臉歉疚地連著給他遞了好幾次涼白開。

莫離騷也樂於看逍遙遊的熱鬧，他給眾人发完了牌，擡手在自己面前示意般地左右揮幾下，高深莫測道：“這位善信，貧道見你印堂发黑，今日怕是會遇見克星。”

風逍遙附和道：“欸，這運勢得是整張臉发黑才對吧——”

如晴瞅著逍遙遊因為吃芥末嗆紅的臉，耿直道：“可學長的臉不是紅的麽……？”

千金少因為她的話发出了無情的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逍遙遊以一種不破樓蘭終不還的精神堅持著屢敗屢戰，對他人的話也感覺不痛不癢，亦興許是言語在芥末刺激的對比之下毫無殺傷力。再一次緩過來之後他清清嗓子，決然道：“下一局。”

終究是個聰明人，應對突发情況反應過來，也能靠著反套路扳回一局。身旁的玄宿不再頻繁掀逍遙遊的牌，逍遙遊對此反而不太習慣了，老覺得玄宿是換了一種方式在套路他，故而將居安思危的精神发揮到極致，懸心於緊繃的弓弦上。

莫離騷打牌的動作總是慢吞吞的，跟他說話時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每次他一出牌，逍遙遊的血壓就開始蹭蹭上漲。身為思維高居大氣層的人，莫離騷的套路曲折縈回，一手牌有將近九成是煙霧彈，堪稱優秀的偽裝者，早早地就成了第一個打完牌的贏家。打完牌後，他看著周圍一圈表情凝重的人，好言道：“打個牌而已，沒必要這麽緊張，都放松下來，輸贏怎麽有好心情重要呢？”

眾人雖有苦難言，也算見怪不怪，風逍遙嘆氣：“何不食肉糜？”

莫離騷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趁著空閑自己拆了一包新的餅幹，隨意咬了一口後感到索然無味，便擠了些芥末膏當夾心，這才稍微滿意地細嚼慢咽起來，全程面不改色，飲料都沒喝幾口。千金少看得嘴角抽搐，不禁发問道：“哪里人啊？承受能力這麽強的？”

逍遙遊說：“外星來的友人。”

繼逍遙遊之後，其他人也陸續因為輸牌而受了罰。玄宿難得也輸了一回，還是輸在最後跟逍遙遊的對決之中。玄宿自甘認敗，表示不需要千金少幫領懲罰，她自己吃點芥末也不會出什麽事。千金少尊重她的決定，但把擠芥末的工作讓給了逍遙遊，同時拼命給他使眼色。

逍遙遊面無表情地接過芥末，把剩下的量全擠到了餅幹上，千金少看了幾乎要對著他鬼叫，然而逍遙遊接著做了一件情理之內意料之外的事——他動作幹脆利落，在周圍人怪異的眼神之中，一把將餅幹塞進了嘴里。

一方小小的角落里頓時充滿了寂靜，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逍遙遊被餅幹塞得鼓起來還寫滿倔強的臉，只有莫離騷的眼睛像兩盞被點亮了的燈泡，他讚賞道：“你也覺得芥末和餅幹的組合很不錯嗎？”

回答他的是逍遙遊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玄宿輕車熟路地給逍遙遊遞水，只是這次臉上浮著兩朵可疑的紅雲。

 風逍遙也給逍遙遊空了的杯子添水，順帶調侃道：“學長，你吃芥末吃上頭了嗎？”

 逍遙遊接過水杯一飲而盡，而後擺了擺手，“反正也不差這一點了。”

 千金少則是雙手交疊枕著後腦，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一下逍遙遊，再扭頭看一下玄宿。

 逍遙遊察覺到他的目光，擡頭問：“看我做什麽？”

 千金少忍不住嘆氣，順帶翻了個白眼：“看你長得帥，行了吧？”

 玄宿帶著笑意道：“看我也是如此嗎？”

 “那我當然主要看師姐，看逍遙遊只是順帶的。”千金少坐直身子，開始收拾桌子。

這時聯誼會的進程就像那管芥末膏一樣走向了終結，到了散場的時候，千金少整理好自己那兩副外表花里胡哨的撲克，把百來張牌分給了來參加聯誼會的所有同學，美其名曰紀念品，分到最後差不多剛好一人一張。逍遙遊拿到牌的時候剛從洗手間里出來，千金少轉頭見到他便快步走過來，攬著他的肩到角落里跟他悄聲言談，第一句話便是：“剛剛那個師姐是化院的女神，叫玄宿的，第一次見吧？”

逍遙遊說：“很眼熟，肯定不是第一次見，而且我知道她叫玄宿。”

千金少見了他的反應簡直恨鐵不成鋼，他抽出一張紙牌塞給逍遙遊，逍遙遊低頭一看，是一張紅桃A，牌面正中央印著一顆歪倒的愛心桃。千金少爽快道：“看你也是個不上道的，就把這個給你了。”

逍遙遊問：“給我這個做什麽？”

千金少朝他擠眉弄眼：“人是單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單身啊，單！身！”

“那跟這張牌有關系嗎？”

千金少哀嚎一聲：“拜托你不要這麽stable，overreacting一點行不行？”

逍遙遊依舊莫名其妙：“你腦子被莫離騷盜號了？說點人能聽懂的話行不行？”

千金少對這不開竅的人沒轍，只好又塞給他一支筆，然後推推他的背鼓勵他：“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去周圍觀摩學習一下吧。”說罷他沖著一個方向喊道：“那邊那個哥們兒，等等我！”

剛準備悄無聲息地從活動場地溜掉的莫離騷聽到聲響回身看他，滿臉沒睡醒一般的迷蒙。

逍遙遊就這樣看著千金少跟莫離騷勾肩搭背，哥倆好地離開了他的視線，留下他獨自一人一臉疑惑地在還沒散去的人群間轉來轉去。他見到有人在交換撲克牌，但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好換的，等到眼睛都要看成對眼了才发現，那些交換的牌上都寫著東西，或是數字或是短句子。他的疑惑於是進一步加深了：“這群人是沒有帶手機嗎？非要這麽迂回？”

他退到靠近墻壁的地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躊躇著想在上面寫東西是不是有點浪費這張做工還挺精致的牌，旁邊有個女孩子看他遲遲沒下筆，有點不好意思地找他借筆一用，他楞了一下，把筆遞了出去。

那個女生還他筆的時候他沒接，轉而問了一句她知不知道有個叫玄宿的女生在哪里，對方恰好也認識玄宿，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道：“她身體不太舒服，剛散場不久就離開了。”

逍遙遊一下子就泄了氣。

他道了聲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打算離場。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了避開人流站到角落里的如晴，他禮節性地打了聲招呼，不想如晴朝他走過來，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附言道：“我師姐給你的。”

那是一張折疊成兩半的A7道林紙，中間夾著一張紙牌。逍遙遊展開小紙條，上面記著一串數字，還有三個字：“謝謝你。”

他順手看了看那張撲克，一張墨西哥風格的黑桃皇後牌，圖案是一個舉著槍回眸的女性，眼神銳利又嫵媚。

逍遙遊一下子又好了。

玄宿回到公寓的時候，恰好收到了逍遙遊的好友申請，她通過後順帶看了一眼逍遙遊的一句話簡介，那上面短短一句話赫然顯示著：

“不擅長吃芥末。”

玄宿躺在床上，雙手舉著手機，情難自抑地笑起來。

她今天心情很好。

fin.

#後續隨緣

 *文里提到的撲克原型是E公司禁酒系列的龍舌蘭v1。